永乐十年(1412年),陈镒考中进士,后被授予御史,再升任湖广副使,历任山东、浙江副使,都很有名声。
明英宗即位后三个月,陈镒被升为右副都御史,与都督同知郑铭镇守陕西。北方饥民多到处流移就食。陈镒从大名府出来见到他们,便上疏报告了这一情况,英宗下诏免除当地赋税徭役。
正统元年(1436年),陈镒奏称陕西因为用兵,百姓苦于供给,国家还派征物料,请求全部停免。诏令说可以。
正统二年(1437年)五月,陈镒以有劳绩受到英宗下敕书褒奖,并命他巡视延绥、宁夏边防。所到之处他都上奏军民之事,多有兴废。他所辖的六府闹饥荒,他请求发仓米赈济。英宗听从辅臣的请求,整治救荒之政。陈镒请把救荒之政普遍施行于各个边区,因此塞上都有粮饷储蓄。
正统六年(1441年)春,因陈镒长年辛劳在外,英宗命王翱隔年去代替他。
正统七年(1442年),王翱调到辽东,陈镒便又出去镇守。当年任满应当更代,因为陕西人请求留下他,诏令仍让他留任。当时仓库储备充溢,有军卫的地方足以支用十年,没有军卫的地方则可以支用一百年。陈镒因如果粮食陈腐了弃掉可惜,便请每年春夏之时,拨给官军做月饷,不再折成钱钞。英宗听从了。
正统九年(1444年)春,他升为右都御史,仍镇守陕西。陕西饥荒,陈镒请减免赋税十分之四,其他的米布兼收。当时瓦剌部的也先逐渐强盛起来,派人授予罕东等卫的都督喃哥等人为平章,还设置了甘肃行省之名。陈镒上报朝廷,请严加戒备。后来,朝廷命他与靖远的王骥巡视甘肃、宁夏、延绥边防事务,授权他们相机处理。因为灾异频繁,他提出安抚军民二十四条建议上奏,多被讨论通过实行。
陈镒曾担心襄阳、汉中一带流民啸聚作乱,请命令河南、湖广、陕西三司官员亲自到地区抚恤百姓。此建议得圣旨允许实行,而当事者却不以为意。王文也继之极力说有关官员怠慢疏忽,恐怕会留有后患。到成化时期,果然有项忠一场战事,人们更加怀念陈镒的话。
明英宗被俘时,郕王朱祁钰监国,陈镒联合其他大臣在朝廷上弹劾王振。于是王振的侄儿王山被诛杀。也先将要入侵,因于谦的推荐,陈镒出京安抚畿内。事态平息后,他被召回,升为左都御史。
景泰二年(1451年),陕西饥荒,有一万余名军民一致说:“愿得陈公活我!”按察使报告朝廷,代宗于是又命他出镇陕西。至此陈镒共三次镇守陕西,前后十余年,陕人很爱戴他,敬若父母。每次陈镒回朝廷,老百姓总是挡道拥车而泣。他回来时,则欢迎的人群数百里不绝。他之得军民之心,前后镇守陕西的无人可及。
景泰三年(1452年),陈镒被召回,加封为太子太保,与王文一起掌都察院。王文很威严,御史们敬之如神灵。陈镒性格宽恕,对风宪工作贡献不大,声望稍损于在陕西之时。
景泰四年(1453年)秋,陈镒因病退休。
景泰七年(1456年)三月,陈镒去世,追赠太保,谥号僖敏。代宗命有司代为致祭,并为其营造坟墓。
洛阳正值芳菲节,秾艳清香相间发。游丝有意苦相萦,垂柳无端争赠别。
洛阳春浓花满城,姹紫嫣红香正浓。游丝有意,苦留游客丝萦绕。杨柳无情,争相送别为那般。
杏花红处青山缺,山畔行人山下歇。今宵谁肯远相随,惟有寂寥孤馆月。
杏花红处,遮去青山一片青。山路远,行人山下歇驿站。相去远,今宵谁能与我伴,唯有寂寞、孤馆与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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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始读翱《复性书》三篇,曰:此《中庸》之义疏尔。智者诚其性,当读《中庸》;愚者虽读此不晓也,不作可焉。又读《与韩侍郎荐贤书》,以谓翱特穷时愤世无荐己者,故丁宁如此;使其得志,亦未必。以韩为秦汉间好侠行义之一豪俊,亦善论人者也。最后读《幽怀赋》,然后置书而叹,叹已复读,不自休。恨,翱不生于今,不得与之交;又恨予不得生翱时,与翱上下其论也删。
我开始读李翱的三篇《复性书》时,心里想:这不过是给《中庸》作的注释。聪明人理解“性”的含义,不读《复性书》也知道应当使“性”恢复到中庸,愚笨的人即使读了《复性书》,也不懂得这个道理,所以《复性书》不作也可以。又读他的《与韩侍郎荐贤书》,认为李翱只是时运不通而愤恨社会上没有推荐自己的人,因此反复述说求贤之事;假如他能得志。也未必这样。然而他把韩愈比做秦汉间好侠行义的一位豪杰之士,也算是善论人了。我最后读了下《幽怀赋》,然后放下书卷赞叹,赞叹后又读,不能停下来。遗憾的是李翱不生于今世,不能与他交往。又可惜自己没有出生在中唐,不能与他共同反复商讨他所提出的问题。
凡昔翱一时人,有道而能文者,莫若韩愈。愈尝有赋矣,不过羡二鸟之光荣,叹一饱之无时尔。此其心使光荣而饱,则不复云矣。若翱独不然,其赋曰:“众嚣嚣而杂处兮,成叹老而嗟卑;视予心之不然兮,虑行道之犹非。”又怪神尧以一旅取天下,后世子孙不能以天下取河北,以为忧必。呜呼!使当时君子皆易其叹老嗟卑之心为翱所忧之心,则唐之天下岂有乱与亡哉?
以往与李翱同一时代的所有人,行仁义之道而善于作的没有谁赶得上韩愈。韩愈曾经写过一篇赋,不过是羡慕两只鸟的荣耀,感叹还没吃上一顿饱饭罢了。推究韩愈的心理,假如让他光显荣耀、生活宽裕,那他就不再感叹了。像李翱就不是这样。他的《幽怀赋》说:“众人喧哗而纷纷退隐,都感叹年老和地位卑下;内省自己的心却不是这样,只担心行圣人之道还有不足之处。”又诧异李世民能用一支军队取得天下,而后代的子孙却不能用全天下的力量收复河北,为此而忧虑。啊!假使当时的人们都改变他们的叹老嗟卑之心而代之以李翱的忧国之心,那么,唐的天下哪能发生动乱和最终灭亡呢?
然翱幸不生今时,见今之事,则其忧又甚矣。奈何今之人不忧也?余行天下,见人多矣,脱有一人能如翱忧者,又皆贱远,与翱无异;其余光荣而饱者,一闻忧世之言,不以为狂人,则以为病痴子,不怒则笑之矣。呜呼,在位而不肯自忧,又禁他人使皆不得忧,可叹也夫!
然而李翱幸好没有出生在当今之世,看到当前发生的事情,那么他的忧虑更严重了。怎么当前的人不知忧虑呢!我在世上,见的人很多了.倘若有一个像李翱那样忧虑国事的,又都是职位低和被朝廷贬斥的人,与李翱相同;其他得意做官的人,一昕到有谁讲忧世的话,不是把他看做狂人,就是把他看做傻子,不是发脾气,就是笑话他。啊!身在其位而自己无忧国之心,又禁止别人,让人都不忧国,真是可叹呀!
景祐三年十月十七日,欧阳修书。
景祐三年十月十七日,欧阳修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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